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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酒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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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酒心巧克力

“那是在做什麽?”

“是阿見在練習駕駛小型飛船。”

“哦?”

“......鳳仙大人,需要我去制止嗎?”

粗糲的沙地鋪著一片結實厚實的布,布的四角用重物壓制,鳳仙坐在其上,他背後有人為他撐傘遮擋烈陽。

手拿一大桶水,兩鬢的黑發隨風動蕩,鳳仙大汗淋漓。

是熱風。

是帶有燃料燃燒氣味的呼嘯熱風。

前方入目可及的地方,一艘老舊的飛船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頭重腳輕,卡、卡、卡地逐漸升空,尾部藍色的火焰噴射,比天然的熱風更令人煩躁熱氣就是從這傳來的。

指尖滾動著一顆黑色的珠子,鳳仙沒有說話,侍立在鳳仙身側的夜兔族人再次恭謹問道:“鳳仙大人,我讓他們換個地方。”

“不用了,要掉下來了。”

“唉?”那人眨了眨眼,疑惑地瞅了瞅己成功升空,雖然緩慢但穩定直行的飛船,不確定地道:“會掉下來…?”他的話音剛落,看似步入正軌的飛船突然熄火一頭栽了下來揚起沙塵。

立即有數人上前撐傘成陣為鳳仙擋下溢過來的沙塵,塵埃從兩側流過,那人崇拜地望向鳳仙:“真不愧是大人。”

鳳仙淡定搖頭:“神威那小子,沒來找揍自然是在別的地方作妖。”

“不愧是您的弟子,”那人更崇拜了,“現在別說是與神威同齡的阿見,就連我等老隊員也不見得能在神威手裏討到好。”

“他跟我很像,一心追求強大。”鳳仙點頭,喝了一口水,“讓阿伏兔安排,這次的任務交給那兩個小鬼去做,他們也......”鳳仙話說到一半逐漸停住。

他看到兩個半大的小人從半截都埋在沙子裏的飛船爬了出來,然後毫不遲疑地扭打在一起。

“手忙腳亂像個白癡似的,阿見你怎麽不去死?!”

“吵死了傻叉!你才去死!!”

“都閉嘴!阿見你的手是租來的急著還按那麽快是做什麽?!還有神威,阿見在學駕駛你來湊什麽熱鬧?湊熱鬧就算了嘴一直吐槽也算了可你動什麽手?!”繼兩人之後鉆出來的阿伏兔打著傘在陰影裏咆哮,“既然鐵了心要做除了打架穿越異世界後什麽都不會做只能去戰鬥的人,就不要打擾穿越異世界後能靠手藝種田的人!雖然阿見如果穿越了異世界最拿手的技藝也是打架,但是給我分清場合!就算是這個老破小的飛船我借出來也是費了很大功夫的,人情難還!給我尊重大人的勞動成果啊你們兩個小鬼!”

看到阿伏兔站在陰影裏,阿見和神威立即反應過來,他們是受不了灼熱陽光的夜兔,於是他們立即分開,各自掏出傘撐起。

阿見打著傘蹲到阿伏兔旁邊不滿地嘟囔:“哥哥你人情既然花出了就不介意再多花一點借一搜更先進的飛船,哪個組織的飛船沒有自動駕駛系統啊!我已經會了!”

“就是你會了自動才讓你學手動,這是海盜的基本技能……”

“......”

阿見低頭,雖然聽著,但肉眼可見的興致缺缺,顯然更想去做別的事情。

“基本技能?沒必要,我們只要能打得過敵人就可以了。”神威聽了一會就無聊地擺手,他打斷阿伏兔的話撥開阿見,雖然熱得慌但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阿伏兔你來陪我鍛煉,阿見你去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哈?!”像個炮仗被點著,阿見一下子彈了起來,“神威我埋你!”

“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滾一邊去。”

“你才給我離我哥遠一點,別纏著他!”

“我沒有纏著他,只有你才會恨不得貼在阿伏兔身上。”神威嫌棄地掃了眼阿見,哼了一聲別過頭,“整天‘哥哥’‘哥哥’地依賴旁人眷戀親情,所以你才原地踏步沒有長進。”

“神——威。”阿見的聲音像是像是在燃燒。

神威樂呵呵地笑著:“哎,我在,怎麽了?”

“丟下妹妹和媽媽的你很得意?”

“……”神威被戳到痛處,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住,他低頭收起傘,“你說什麽呢。”突然扭身,猛地提傘刺向阿見,傘如尖槍一般,細長的傘尖刺向阿見的面門,神威藍色的眼睛在空中劃起過兩道危險的紅線。

目露兇光。

“哈哈哈!”惹惱了神威,阿見不退反上,他迅速躲過襲擊並反擊,哈哈大笑:“急了急了!哈哈哈哈,口是心非你急了!你再裝啊混蛋!”

兩人邊罵邊打,從沙地打到飛船又從飛船打到沙子裏,阿伏兔去勸架反被兩人齊齊踢了出去。

倒退兩步站定,看著眼前的飛沙走石,阿伏兔眼不見心不煩地背過身,把傘歪在身後擋住不時射來的石塊,思考自己是不是該教阿見收斂自己的脾氣。

神威向鳳仙追趕,被鳳仙看好,得罪神威可不是什麽理智的行為。

只是……阿伏兔困惑,能耐著性子一起聽他教學,三言兩語又能毫不留手地打起來,他兩是關系好還是不好呢。

他背後。

神威攻勢迅猛,淩厲澎湃,招招取命。

阿見長袍翻卷,身影騰挪,腳底抹油。

阿伏兔旁邊。

傘撐起了一柄又一柄,一群閑的沒事幹的人不嫌事大地拍手叫好。

“拳頭再有力打不中目標的話就是白費體力,神威你的速度要再快一點啊!”

“阿見!偷襲得好!再打一下!不要再輸了!”

阿伏兔頭痛地看著看熱鬧的夥伴:“得了得了,誰和我把他兩分開?不要煽風點火了,這兩個小鬼已經不是我們一手一個就能按住的了。”

突然,不知是神威還是阿見失手打中了旁觀者,殃及無辜但他兩沒有一句道歉的話。

聽聽他們說什了。

神威:“礙事的東西。”

阿見:“擋路的家夥。”

“起開!!”×2

一下子,本就是暴力團夥的第七師團沸騰了,大家都不是阿伏兔,哪裏容得下小鬼放肆。

阿伏兔:???

我怎麽成某種單位了?

鬧大了,阿伏兔勸不住了。

逮神威的,捉阿見的,大家撲成一團你來我往拳打腳踢。

阿見扯過一個成年團員的手臂,神威一腳踢中那人暴露的胸膛,瞬間,力在傳導作用,阿見順勢放手讓人飛出,然後迅速扭身抽開旁人攻向神威的傘,左右前後的人影盡數落在他的眼中,阿見盯住身前落單的人,揮傘劃破空氣:“打他!”

明顯就是在喊人和他一起打。

喊的誰?

“來了!”

他背後,神威歡快地撲過來。

......

總之,被教訓了。

大家都被教訓了。

鳳仙陰沈著臉,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神威也是一樣的。

他知道如果他現在沖上去挑戰鳳仙的權威他會被拆了的。

而且......他舔了舔了裂開的嘴角,視線在蔫了的人群掃過,沒有人無傷,嗯,他今天打得挺爽。

不過阿伏兔不應戰他要去挑戰誰呢?

......

散了後,

“飛船已經壞了我們要先把它挖出來。”

阿伏兔繞著飛船走了一圈,仰頭看看著飛船上被踏出的一個個腳印,表情郁悶痛苦又無奈。

深吸一口氣,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想著把罪魁禍首的那兩只的頭扭下來。

而毫無自覺的阿見和神威順著阿伏兔目光看到需要挖出來的飛船,聽到阿伏兔的話,他們默默互相瞥了一眼,看透了對方的打算。

“我還有事先走了。”神威瀟灑轉身,剎那,阿見扣住他的肩遞給他一把鏟子,陰惻惻道:“哪去啊?”

神威笑嘻嘻的,然拔腿就跑,頭也不回。

“該死的有本事不要跑!神威!”阿見表情陰鷙埋首追。

他們一個追一個跑,阿伏兔和需要維修的飛船在風沙中靜默石化。

“你們兩個臭小鬼——!!”阿伏兔跳腳,他氣哄哄地找阿見和神威算賬,找了一圈卻哪都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問了副團長才知道他們被指派了一個任務,已經出發了。

嗯,這時候的阿伏兔還不是未來一臉操勞模樣的阿伏兔副團長,他只是一個被現在的副團長看好的普通隊員。

聽到這話,阿伏兔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啥?你說讓他們組隊去了?誰?!

阿見和神威?

剛才的內鬥你的忘了?他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兩的德性,你就不怕他兩手牽手浪到天涯海角然後一人反手把另一人推進深淵嗎?

哦,你說不關你事,你只管任務能不能完成。

你認為走路都恨不得踩對方一腳絆倒對方的兩人能一起完成任務?!

你認為不行?不行你還......哦,不是你的主意?那是誰出的?餿主意啊這是!......

啊,是鳳仙老大您吶,這......這主意真是深謀遠慮,他們兩個確實應該學會友好相處......啊,您說您沒這個想法,不管他們的關系怎樣......只是因為這個星球的人都是矮子,我們之中只有他兩能混進去......

這......阿伏兔擡頭左右看著荒漠,心中荒涼,事已至此,他們現在是又打起來了還是打起來了?

他怎麽又在操心啊——

那打起來了嗎?

沒有。

阿見和神威相處的很是融洽。

阿見騎著摩托,神威在後座哼小調,風馳電掣,他們都沒有戴頭盔,兩人額前的碎發迎風飛揚,好一副少年意氣的模樣。

而這不挑刺友好相處的狀態,要得益於鳳仙,他們出發前,鳳仙淡然地對他們說:

“如果你們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沒有回來,不論什麽原因,另一個我會把他掛在廁所的排氣口風幹;如果你們兩個人之中有一個缺胳膊少腿,不論什麽原因,另一個我會卸掉他同等數量的肢體。不要想著逃,這個星球資源匱乏,不回來的話你們只有餓死這一條路。給我學會團結,你們兩個矮子。”

......

阿見和神威表面點頭稱是,背地裏國際友好手勢:凸凸凸凸!!!

風灌著耳朵。

神威幾乎躺在了後座。

他們說好了不動手,以任務為重,並且一切聽比較有經驗的阿見的。

其實是阿見答應給神威取一個駱駝蛋,一種在這個世界不存在的美食。

“阿見啊~”

“做什麽?”

“綁架‘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城’城市的統帥,我們一定會受到護衛隊的阻攔的吧,你說護衛隊中有沒有像鳳仙一樣的人?”

“你以為夜兔滿大街都是嗎?剛剛沒打夠嗎?你別想著找人比劃,領了任務就是任務為重。況且我們幾乎是宇宙中最後一撮夜兔了,能與我們匹敵的,除了茶吉尼和辰羅就再也沒有了。這次的雇主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敵對城市'不吃葡萄',呃,他們是在葡萄架下確定的名字嗎?什麽名字……算了算了,就簡稱'不吃'和'不吐'吧,我們受'不吃'的委托打'不吐',對‘不吃’來說最大的威脅是‘不吐’的統帥,我們兩個的任務是潛入‘不吐’大軍所在的城市監視大軍動態,綁架統帥是事態不可控時的手段,不要一上來就開大。”

“你在說繞口令嗎?”

“你以為我想嗎,作者文化不夠想到啥拿啥湊。”阿見吐槽了一句,不耐煩地打開導航,導航儀上代表他們的綠點不斷接近目的地,他把油門擰到底大聲道,“準備好!我們到——了!!”

……

資料顯示,該星球有兩座城市,分別是雇傭了春雨的‘不吃城’和被攻打的‘不吐城’,不吐城’人平均升高一米五六點三一,雖然早已料到所見應該是和被第七師團的壯漢們包圍所不同的景象,但真正進入‘不吐城’的城市,入目全是黑黝黝的頭頂,頭次覺得自己高大的阿見貓起了腰側頭看神威。

他們是翻墻進來的,神威完全適應這個環境,用他的話來說他是厚積薄發類型(還會繼續長高)的身高完美地融入了這裏,他披著鬥篷帶著兜帽,左顧右盼對這座城饒有興趣:“難怪派了我們來,這裏的人都是矮子啊~阿見,競技場!”

“不行。”

“處刑臺!”

“不行。”

“統帥府!”

“不行!”

大街,“不就是比我早上船兩年嗎?我可不受你指揮。”幾次提議被拒,神威不滿地撇嘴,壓低聲音,眼冒紅光,“比起監視等待軍隊的行動,不如我們把統帥的人頭取了,直接開戰。”

“你傻嗎?”阿見翻了個白眼,展現出“老”隊員的沈穩,“我們為什麽打仗?”

“當然是為了讓身體的熱血持續沸騰。”

“是生意啊!”請忽略這個暴露阿見是故意在顯擺的感嘆號。

“啊?”

阿見拖著神威坐到近處的一個餐館要來兩份套餐,打開報紙低聲說道:“我們是為了錢為了資源,打仗就是燒錢,沒有金主的支持我們這些兔子連艘飛船都湊不出來。”

“我們是海盜。”神威趴在桌子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把玩叉子,嘿嘿笑道,“將武器賣給‘不吃城’並向其出售戰力簽訂合約,再將戰敗的‘不吐城’民眾作為俘虜在宇宙中出售......既滿足了夜兔無處宣洩的激情又大賺一筆,阿見啊,第七師團這次任務完成後能分到多少錢?”

“大概足夠為我們再添置一艘飛船了。”

“......阿見。”

“嗯?”

“別看報紙了,你就算學阿伏兔玩計謀你的腦子也轉不動,走了,去綁架統帥。”說著,神威提起傘起身邁步。

阿見急忙按住神威的手:“你瘋了!我們的任務要低調行事!”

話還沒說完,嘭地一聲,兩份套餐放在一個托盤裏拍在了阿見和神威的桌子上。

“不吐葡萄套餐,請慢用!”

“呃......”

“嗯......“

看著桌上所謂的食物,阿見和神威都露出了難以言明的目光。

翻譯過來就是:這是人吃的?

送上來的飯是兩盤葡萄梗。

神威覺得,如果這個星球的人食譜不是只有葡萄梗,他們能把阿見供起來。

阿見搞來的吃的……想到曾經進入過口腔的美味,神威滑動了下喉嚨,瞬間改變主意不能讓他們把阿見供起來。

“別說不吐葡萄皮這連葡萄都沒有啊!”阿見嘴角抽搐。

“餵!這東西要怎麽吃啊!你以為我們是山羊嗎?!”阿見拍桌子。

低調?那是什麽?

把葡萄梗稱之為食物在阿見看來就像是把夜兔說成是宇宙第一娘炮一樣,開玩笑啊!

“這就是這個星球的食物,外鄉人。”

“哈?”阿見怒目而視,出聲的是旁邊桌子上的一位客人,客人上了年紀,外貌黑瘦矮小,幹巴巴的,但是穿著威嚴,他叼著禿禿的葡萄梗用牙齒榨取裏面殘存的汁水,吃得津津有味。

他看向神威,老神在在:“來了?”

來什麽?

“你認識?”阿見也看神威,“怎麽一副等著你的樣子?”

“師父確實想和我說什麽,但是我沒聽。”神威不急著走了,他重新坐下來,把自己的那份葡萄梗推給阿見:“不管他,你吃吃看,他吃的挺香的。”

阿見不耐煩地推給他,順帶附上了自己那份:“你吃。”

“你吃。”

他們一邊互相“謙讓”,一邊瞥著幹巴巴的老人細細咀嚼葡萄梗。

老頭看他們在看他,笑著做出請的動作。

阿見見過很多不可思議的食材,見老頭吃得香甜,他將信將疑地皺眉往嘴裏塞了一段,然後眉頭皺得更緊:“呸!”他吐了出來。

就是葡萄梗啊!

神威肩膀聳動,不停地在動。

“你在笑吧,”阿見氣急敗壞端起盤子往神威嘴裏塞:“不準笑,你也給我吃一段!”

“我傻嗎?!哈哈哈哈!!”

見兩人遲遲不對暗號,老頭忍不住了。

“兩位夜兔族到這個鳥不拉屎的星球有何貴幹?”

阿見和神威停手,冷冷地循聲看去。

老頭笑著看他們,氣定神閑等著他們接話。

但是,

對阿見和神威來說,此事不妙。

被點明了隱藏的身份,阿見和神威不再打鬧,兜帽下他們的眼睛危險地盯著瘦黑的客人,疑惑他們怎麽暴露的。

“暴露了?”

“我覺得我們藏的挺好。”

幹巴巴的老頭被噎住了,咳嗽了聲,他強裝鎮定道:“咳咳,雪白的皮膚,腰間的雨傘,如果你們真想掩人耳目,還是在這方面下功夫吧,你們兩只小兔子啊,摩托車揚起的塵埃可是很遠就能看到的。”他使了一個眼色。

可是,

“他在教我們做事?”阿見不明白老頭在做什麽,任務裏沒有說有接頭人,他問神威。

“他在找死。”神威想了想道,搖頭,“沒人和我說過我要在這裏被老頭指導。”

老頭的表情僵了一下,他張嘴想說什麽,四下看了看,又閉起來。

春雨在搞什麽啊!

搞什麽呢?

只是這兩小只為了不挖船,還沒等給任務的人說完真正的任務就竄走了。

失誤啊。

現在,隨著兩人的動靜,飯館除了阿見、神威和一臉菜色的老頭就沒有別的人了,人都在屋外,就連送餐的服務員也提著木棍站到屋外瞪著她的黑眼珠子擺出對敵的姿態,憤怒得似乎要冒出火苗。

都看出他們不是好人了?

阿見和神威同時握住傘柄。

只是,“不過這麽說來,我們暴露的原因是因為阿見你。”神威毫不緊張,他像是抓住了阿見的尾巴一般,瞇起眼道,“是你的失誤導致我們必須動手的,阿見。”

想起自己是為了顯擺車技一直在甩尾的阿見:“......不要說了。”

“還低調嗎?”神威張望一圈,幸災樂禍地戲謔道,“阿見~”

“嘖,”阿見嘖了聲,點了點桌面的報紙,心情不好,“低調個鬼,這個老頭就是‘不吐’的統帥,我覺得他不對勁,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宰了他。”

老頭震怒:“唉?!!為什麽要對我動手!”

沒人回答他,神威繼續戲弄阿見:“就是啊,為什麽啊阿見,幹巴巴的老頭只是說我們是夜兔又沒說我們是‘不吃’城派來的奸細,我們還是可以好好說話的對不對?啊,又暴露一點東西了,抱歉。”嘴上說著抱歉實際上沒有一點抱歉的意思,神威笑著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老頭皺眉,插嘴:“等等,你們是春雨的人吧!”

沒人理他。

不敢理會,怎麽辦、怎麽辦、這老頭是什麽情況,一副認識他們的樣子,是合作者還是什麽,阿見心裏慌張,但面子上強壯鎮定。

“你故意的,神威。”他嘴角抽了抽,握緊手中的傘,“在你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我們就沒有和解的可能了,不過這樣也好,團長怪罪下來你也逃不掉……你真不知道老頭是什麽情況?”

“嘿嘿,不知道,捉住了問他就行了。”

老頭意識到了什麽,他不再言語立即向門外走去,黑敦敦的士兵們舉槍對準了阿見和神威。

對著敵人,神威撩起兜帽露出稚氣未消的臉,笑著舔了舔嘴角:“阿見啊~”

“又做什麽?”

“大鬧一場把這個城作為我們的首次任務成功的禮物吧!”他風一般裹挾著淩厲的氣勢沖過去。

阿見……你就是想動手啊!

開打了。

子彈呼嘯。

阿見揮傘擋住子彈,呵呵罵道:“有志氣,但是你是中二病嗎?”他清開一條路,“這個城市幾萬人,並且全民皆兵,你變高達才踩得過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了,我們也要完了,不管了,先把這個統領綁做人質,我們立即向鳳仙老大報告,爭取不玩完!”

嘭!轟!

混亂的、嘈雜的、令人牙酸需要打馬賽克不忍直視的廝殺後。

阿見和神威扛著小老頭出了城,城市高級戒備,小老頭說是他的副手在管理城市,就算他死了這個城市也亂不了。

這意思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老頭:呸!是劇本還可以繼續!

入夜。

“幹巴巴的沙子,幹巴巴的人,到處都是幹巴巴的這做城市也是幹巴巴的。

但是葡萄不是哦,水靈靈的,圓潤潤的。我們將果肉釀成酒,紅色的酒換來兵器,我們靠兵器征討‘不吃’城搶奪他們的果園,對我們‘不吐城’城人來說,‘不吃’的葡萄是能滋潤靈魂的美味,對他們來說,我們的葡萄也是一樣的。我們渴望對方的果園,長久以來一直以此為戰。但是漫長的戰爭終於要結束了啊,我守不住我的葡萄了。”小老頭被綁著,垂著頭淡淡說話,語氣很輕,像是在緬懷什麽。

現在天已經黑了,荒漠氣溫直降,遠處不吐城城市的射燈掃射,神威披著毯子,抱著一盅熱湯在躲避的途中聽曲一般瞇著眼聽小老頭講故事。

阿見走遠了在聯系第七師團。

突然,講故事的小老頭擡頭對神威說道:“我看到了,你現在吃的,現在用的,都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是那個少年,他從一片虛無中帶出來的。”

神威悠閑的動作頓住了,他攸地擡眼與小老頭對視。

老頭笑著看他,得意地笑出一口好牙,烏黑的眼睛與神威對視:“我看得到,我看得清楚。”

神威起身,但是......

“神威,鳳仙老大找你。”阿見回來了。

阿見一回來就發覺氣氛不對,不像是神威在調戲小老頭,倒像是小老頭在調戲神威。

“怎麽了?”他問。

“沒什麽。”神威掐住老頭的嘴,拖著老頭起身,拖著老頭接過通訊器走到一旁和鳳仙通訊。

“問下鳳仙老大還要不要活的!”

阿見叮囑了句,覺得神威總算會攬活了真是孺子可教。他聳肩,端起神威放在地上的盅慢慢喝著裏面的熱湯,略燙的液體劃過舌尖滾入腹腔,熱氣似乎從脊背疏散開來,忍不住又喝了幾口。

神威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空空如也的盅罐,以及舒服地卷著毯子打瞌睡的阿見。

星空幾點光芒交錯閃爍,城市地射燈轉動的速度變緩,已經深夜了。

老頭掰著他的手,被他掐得快要窒息,鳳仙吩咐了他很多。

隨便用布堵住老頭的嘴,神威搖醒阿見:“阿見?”

“怎麽了?”阿見睜開眼。

“我餓了~”

阿見閉起眼翻身背對神威:“煩死了,自己搞吃的去。”

看著縮成一團的阿見,神威笑而不語。

阿見覺得背後嗖嗖冒冷氣,回頭一看,神威笑得陰惻惻,滿臉都是“我的湯被你喝了”幾個大字。

阿見沈默。

三、二、一。

阿見猛地抓住毯子,與此同時,神威刷地掀開阿見裹在身上的毯子,毯子瞬間撕裂,阿見尖牙怒吼,神威逼近阿見,表情陰鷙:“快點,否則我就用大喇叭向大家宣傳我們的阿見可以通過‘門’......”

“閉嘴!”

一把捂住神威的嘴並四下張望,看到只有一個幹巴巴的老頭在而已,阿見恨恨道:“我知道了,真是的!該死的你就會用這點威脅我,你把我告發了你哪裏的夜宵啊混蛋!!”罵罵咧咧的,阿見恨恨向黑暗走去,過了會他向神威招手,沒了身影。

阿見不知道,老頭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座寶山。

看到阿見消失在夜色中,神威臉上的表情淡去。

他知道那裏會留有一個介質,一個寫著“阿虜”二字的東西。

他走過去,撿起埋在壓在沙石下的傘鞘,這是阿見的傘鞘,裏面刻著“阿虜”二字。

他知道,過一會,阿見就會從傘鞘的旁邊憑空出現,帶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食物。

拿著傘鞘神威走到被綁著的小老頭身前,神威扯出他嘴裏的東西。

老頭大口呼吸,眼中沒有一絲的緊張。

“真漂亮,這是你的果園嗎?鳳仙的弟子?”小老頭一開口就說出不覺明歷的話。

他認識鳳仙並似乎與鳳仙有交情。

他讓神威給他松綁。

神威沒有動作。

剛剛鳳仙告訴他了。

鳳仙說這個小老頭是金主,讓神威吧小老頭看好了,他不指望神威能對小老頭有對待金主的良好態度,只要求神威別讓小老頭死了給不出傭金尾款。

“你的果園已經收獲了,農場主閣下。”神威在老頭身前蹲下,“我師父令我來保護你,因為我們的失誤,沒有讓劇情按照你給的劇本來。不過不要用這點要挾我們不給我們結賬,我們已經將‘不吃’收獲,你現在可以看我們收獲‘不吐’。”

老頭聳肩示意神威先給他解開。

神威還是沒有理會,他指著天上融進星光中交錯的光芒,睜開眼,藍色的眼睛盯著老頭黑色的眼睛危險道:“你看的到吧,用你絕世的眼睛,用你像葡萄一樣圓潤、水嫩、光澤的黑色眼睛。”

“用你的眼睛。”

用你的葡萄。

城市是果園。

葡萄是眼珠。

成熟的葡萄是因為劇烈的情緒波動而染上一層殷紅的眼珠。

充斥血色之紅的黑色,是宇宙中某些貴族的奢侈品。

鳳仙說,老頭是農場主,“不吃”和“不吐”都是他的果園。

果園的戰爭?自然是為了更好的產品。

城市中,被第七師團用飛船帶來的‘不吃’的軍人在‘不吐’統帥府的軍人的帶領下破開了防空洞的門,民眾先是驚叫,然後慌亂地奔跑,他們反抗,咒罵叛徒,眼中不甘的火焰躍動,一部分記住仇恨,一部分被裝在箱子裏。

兩座城的恨還會持續很久。

最後,鳳仙揮手,第七師團如狂風卷葉般清理了兩方的軍隊,並收集好他們的眼睛。

一罐罐的眼珠子被妥善裝箱。

“我們一族的眼睛,是特殊的,處理後比最美的墨玉都要美麗!做飾品做裝飾都是頂好的!”

看到發來的圖片,老頭咧嘴笑,笑容幾乎咧到了耳根。

通體黑色的眼珠子堆在一起,像一大串葡萄。

裝箱的阿伏兔捂住嘴,無力地制止身旁隊友的思維發散:“別說了,我以後再也不想吃葡萄了。”

老頭得意洋洋向神威炫耀他的財富:“我說,鳳仙的弟子,只有你知道的吧?那個少年!我用價值三艘宇宙飛船的錢雇你把那個少年打包給我,你做不做?”

“你說阿見嗎?三艘嗎……聽上去挺多的。”

“是吧,我給的價位足以讓你把你的果園讓給我!”老頭看到了阿見身邊懸浮的一扇扇「門」,他覺得自己找到了新的財富,但是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握住他的皮膚松弛的脖子,將他的脖子捏得變形,“……唔!嗚嗚……”他質問的話堵在嗓子裏。

“你真有膽子……”神威一手掐著小老頭的脖子,一手掀開小老頭的眼皮,仔細觀察小老頭口中他們一族特殊的眼睛。

“別誤會,”他伸手捏眼珠子,“我不是為了生意,我只是為了自己可以變強。”

“阿見帶來的食物可以讓我的身體更有力量,你想從我身邊帶走他?奪走讓我變強的力量?”

小老頭黑色的眼睛驚恐地顫抖,他發現錢財不能像吸引鳳仙吸引春雨一樣吸引鳳仙的弟子。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在用力,他眼珠子幾乎要爆出來,他不住地拍打神威的胳膊。

提價,你倒是提價啊!不夠我給到你夠啊!!

可神威根本不想做交易。

他手掌用力,隨著一聲脆響,老頭的腦袋隨之垂下,眼睛睜著,星光下,眼眶中透亮的黑眼珠子似乎燃著一抹嫣紅。

和他的果園一樣的不甘的紅。

神威取出了這對眼珠放在眼前,眼珠像玻璃珠一般,和一般的眼珠子不一樣。透過它,可以模糊得看到一些別的東西。

他看到阿見的傘鞘上有兩個文字熠熠生輝,看到阿見的身邊浮著密密麻麻的黑洞。

阿見回來了。

“做什麽呢?神威?”阿見一鉆出「門」,就看到神威捏著一個玻璃珠似的黑球放在眼前玩,並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

黑洞們變形、扭曲、破滅、重鑄。

“我在看我的果園。”

“果園?”

神威擡眼,然後又透著眼球看阿見,但似乎是因為離開了營養供應的源頭,神奇的力量逐漸消失,沒一會,就算是透過眼珠子看,阿見的身邊也是幹幹凈凈的。

移開,再放。

黑洞依舊好似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看不到了。

“嘖。”看不到了後,神威隨手把眼球扔到遠處,發現阿見兩手空空,就不滿地盯著阿見。

阿見擺手,讓神威別亂撿東西玩,他拋給神威一個東西。

神威接過後並不滿意。

“別這副表情,沒有葡萄,只有兩塊巧克力。”阿見看到了神威失落的表情,但他毫不在意。

有的吃就行了。

神威拆開阿見給他的東西,是一塊圓錐體的巧克力,剛塞進口中咀嚼,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沖進耳朵,他尋聲看去。

“酒心的!!”只見阿見吐著舌頭,不顧被嗆到,滋溜把裏面的液體吸個幹凈,雀躍道,“阿伏兔都不讓我喝酒的。”他邊把巧克力外殼塞進嘴裏咀嚼,邊盯著神威手裏的,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搶過來。

神威一口包住自己的,咬,唔...草莓味。他聞到了酒香。

阿見問到了血腥,他看到了癱倒在地上的人。

“你把他殺了?”

“嗯。”

“嗯......”

“嗯?”

神威本以為阿見會嗷嗷叫,喊什麽完蛋了要被鳳仙打死了之類的話,但是出奇的,阿見很安靜。

他心中驀地燃起一個想法,立即拿出照明設備打向阿見。

光束照在阿見的身上,看清阿見的樣子,神威了然了。

阿見醉了,不知是美食大陸的酒醇香還是因為他酒量小,他一口揪心巧克力下去整個人就醉了。

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眼神迷離,雙頰暈上緋紅。

他朝屍體走了一步,沒走穩,坐地上了。

跌倒了就坐下,阿見不走了,盤膝坐好。

神威笑出聲:“阿見啊~”

“...”阿見慢慢道,“怎麽了?”他迷茫地舔了舔上唇。

神威沒有回答,他的眼中,阿見把嘴唇粘著的巧克力一點一點舔凈,眉眼隨著醉去逐漸柔和,似乎快要睡著一樣,嘴唇透紅。

他知道,一個乖巧的傻子阿見來了。

一個有問必答乖巧地不像樣,蠢得不得不讓阿伏兔禁阿見酒的阿見來了。

阿見的酒品,嘖嘖。

有機會要一直灌他。

神威向阿見伸出手。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

算了,現在聽吧。

……

阿見再醒過來是被揍醒的。

咦,醉時的事呢?

他都醉了怎麽可能記得。

他只記得他醉了,然後眼前是一個死人。

說起來,他就是因為這個死人被揍的。

現在,“竟然讓他死了?!”

嘭!迷迷糊糊被踹了一腳直接把隔夜飯踹地吐出來,阿見鼻腔一熱,鼻血流了下來。

巧克力吃上火了?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腦中醉醺醺的似乎還是漿糊,他迷茫地看著淌到手心的血,最後看到鳳仙火氣極大地登上飛船門,鐵門嘭地關上,聲音很亮。

“門壞了?”

他問。

然後才反應過來他還沒上船。

ε=(ο`*)))唉

唉?!!

“餵——!!”

阿見瞬間跳起招手,血都不得擦追著飛上天的船跑去,“餵——!我還沒上船啊!!”

“白癡。”

不輕不重的嗤笑伴著砂礫與鞋底摩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阿見回身。

身後是推著摩托的神威。

“你也被拋下了?”

“是懲罰啦,笨蛋阿見,小老頭凍死了。”神威表情輕松,不僅沒有對被拋下的憂慮甚至還有幾分愉悅,“小老頭是金主,金主死了,鳳仙老大很生氣,我們要自己想辦法趕到航空站了。”他把摩托推給阿見,“不過已經沒有燃料了,去搞桶燃料過來。”

和阿見沾滿汙漬的模樣比起來,神威衣著幹凈,甚至還有點清爽自在的感覺,他瞇著眼笑阿見:“嘖嘖,你現在的樣子真是丟人現眼。”

“你才是裝模作樣。”阿見牙根癢癢,雖然他昨晚失誤醉了過去,但他記得在他回來的時候老頭已經倒下了,“你絕對瞞著我什麽了!笑什麽笑!不要一副看我好戲的樣子,看看你的嘴角看看你的胳膊,充血無力,你以為你把傷口擋住我就能無視你也被揍了的事實?”阿見切了聲,又道,“裝模作樣。”匆匆擦拭自己臉上的血跡。

頭頂日頭灼辣。

阿見撐起傘。

悶聲:“我昨天有做什麽嗎?”

“沒有。”

“你為什麽要殺老頭,你應該對他不感興趣。”

“他對我感興趣的感興趣了。”神威把阿見的傘鞘遞給阿見。

阿見接過:“你對什麽感興趣?”

“強者。”

“呵,不愧是你。”

待阿見不知鉆到哪個世界搞來燃料後。

引擎轟鳴,風灌著耳朵。

神威倒坐在後座,身體隨著車體悠然震動。

視角拉長,樂曲空曠悠長,米粒大小的摩托在荒漠中絕塵。

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

就可以結束了。

但是一個巴掌打下來,“結束了”三個字被拍到一邊,阿見拉長調子:“神威——!”

“怎麽了?”

“我醉了後說什麽了嗎——?”

“說了很多吶。”

“比如?”

“比如你說‘神威脾氣暴躁、性格跳脫、喜怒無常,正常情況下能派上用場的建議用在他身上完全沒有作用。’啊,你還說了‘神威腦子有病,難以理解,無法琢磨,好戰成性,狂妄瘋狂。’”

阿見猛地剎車,神威一頭撞在阿見背上,清晰地聽見了阿見胸膛中心臟怦然跳動的聲音。

他們背靠背。

咚、咚、咚。

阿見準備跑了。

但是,“別跑,開車。”

感受背後森然的寒氣,阿見咽了口唾沫,重新發動油門。

“說的真對啊。”他點頭。

“啊?”

阿見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說了什麽。

神威瞇起眼握拳。

三、二、一。

一個跑一個追。

烈日下,他們扭打在一起。

遠遠的,阿伏兔開著像蹦蹦車一般哢、哢、哢的飛船來找他們。

尾焰噴射,他們被揪上船。

“阿見啊——”

“嗯?”

“阿見啊——”

“...嗯。”慢悠悠的應答。

星星閃爍。

“阿見,我是誰?”

夜裏,醉得安靜的阿見緩緩擡起頭,看著眼前的人,過了半晌,輕輕說道:“你是神威...”

神威滿意地點頭:“嗯嗯,沒有罵人果然是醉了。”他睜開眼,扳著阿見的腦袋不讓阿見睡過去,“告訴我,阿見,你是怎麽得到穿越空間的力量......”

阿見難受地搖頭,想要擺脫神威的桎梏,關於神威的話題還在腦子裏沒有被神威的新問題擠掉,他說:“神威是笨蛋...”

“餵,先回答我的問題。”

阿見擰眉,他想要睡了。

乖巧的阿見存在的時間是短暫的。

阿見斷斷續續說道。

“神威脾氣暴躁,性格跳脫,喜怒無常,正常情況下能派上用場的建議用在他身上完全沒有作用。”

神威臉黑了:“你在裝醉吧,你再說?”

“我沒醉!”

醉了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

阿見打氣精神,認真掰開神威的手,一字一頓再說道:“腦子有病,無法理解,難以捉摸,好戰成性,狂妄自大。”

良久,又加一句:“瘋狂。”

神威想把阿見分屍。

什麽酒能讓他醉成這樣?

阿見的瞳孔聚不住焦。

眼看是問不出什麽了,神威煩躁地推倒阿見,也不管他不遠處躺著的就是一具屍體,報覆性地抓起一把砂子扔向阿見,自己坐下來仰望星空。

有一道名菜叫仰望星空,不過食材不是兔子。

阿見果然是醉了,被扔了一把砂子竟然也沒有反應。

星光落在他的眼中,像沈進了水裏。

良久。

“神威啊。”

“嗯?”

“我嫉妒你……要做一個好哥哥呦……”

“閉嘴。”

“...好的。”

果然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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